◇外二-5
馬車在空曠的荒野間快速狂飆,為了能夠快點回到王城,衛兵刻意避開有樹有林的路線改開往空曠的地方能夠毫無顧忌的向前衝刺,車內因為地面的碎小石頭凹凸不平的關係不斷的劇烈晃動著,看著愛德華手摸著傷口不斷皺著眉頭的表情,空鶴才忍不住的對著外面的衛兵大聲喊道。
「喂!我知道你們很急著要送他回去治療,但是你們的王一直因為覺得傷口不舒適的表情我都快要看膩了!」
被空鶴這麼一說,衛兵們才趕緊將速度放慢,才終於讓馬車抖的稍為平穩些。
「空鶴…」
愛德華有點痛苦的小聲叫換。
「什麼事?」
「馬車的震動雖然也是原因,但還有另外一個令我很困擾的……」
「啊?」
愛德華為了解除眾人的疑惑,他把脖子上的圍巾稍微鬆開來的讓大家看到脖子處。
「月神之子!!」
小白勒著愛德華的脖子不斷發抖著,不敢把頭伸出來。
「什…什麼時候藏在那邊的!!」
其實就連愛德華也忘了小白是什麼時候偷鑽進去的,因為當時一心只想拯救赫爾,一時之間就忘了小白的存在。
「要離開之前我不管說什麼他都不肯出來… 直到剛才馬車行駛途中的劇烈晃動才讓他緊勒著我的脖子………發抖」
「可是,這樣子把牠又帶出來的話…」
亞蒂一臉擔憂的看著小白說。
「牠說牠有在村裡留下訊息…但是,老實說剛才我還以為是他哥哥在後頭追著馬車的關係所以才開這麼快…」
全部人都在心裡認同的沉默不語,為了確認這事沒有真的發生,赫爾將布簾掀起的看了馬車後方一眼,還好沒有東西正跟著馬車跑。
「月神之子難道是怕坐馬車嗎?」
「不…牠剛剛好像……大喊著地震…」
小白還以為是地震的關係才會搖晃的這麼厲害,嚇的牠趕快勒緊(抱住)愛德華的躲藏發抖。
「沒事了,月神之子,這不是地震唷~」
空鶴打算靠近的安撫小白,沒想到眼前的人卻一直離自己退去。
「王!我只是想跟月神之子說話!!」
空鶴對於愛德華不斷後退的舉動感到生氣。
「姊…姊姊,愛德華大人不是故意的,就先不要生氣了…」
赫爾趕緊上前替愛德華的弱點打個圓場。
馬車是什麼?
「是一種以鐵馬拉動的交通工具,我們就正坐上上面,讓鐵馬拉我們回去王城」
所以這不是大地的震動嗎?
「是啊,因為地面不是平坦的,所以當輪子在壓到凹凸不平的路面時就會讓車廂產生晃動」
……小白第一次馬車唷
小白鬆開身體後,抬起頭來看著車廂的各個角落說。
「是啊」
「愛德華大人…」
亞蒂突然叫喚。
「怎麼了,亞蒂?」
「關於您傷害道的月舞族的人……」
「……」
「我只是想跟您說一聲,他們的傷勢並不嚴重,希望您別自責…」
大家都可以理解的,不管是為了救自己的弟弟或是自己最信任得部下…那都是不得已。
「但就算是王,做錯事也要接受處分…」
「愛德華大人…」
愛德華舉手表示希望赫爾聽他說完。
「至於我的處分,就全權交給空鶴」
「我?」
空鶴驚訝的說。
「你身為月舞族,應該可以想出很好的懲罰方式來處罰傷害你族人的我,當然你只要說什麼我都會聽」
「愛德華大人…這樣不妥吧!」
「赫爾,很抱歉因為我的沒用讓你被人陷害… 你也有權力懲罰我!」
「說什麼話,我才不會這樣做!」
「有什麼關係,赫爾~」
「姊姊!」
「他說的沒錯,就算是王也不該就這樣算了,或許應該說就因為是王,所以更不能放任他所犯的那些錯誤…」
「……」
赫爾低著頭,他無法繼續反駁。
「懲罰的事我就先保留了,我會在最適當的時機和最適當的地點告訴你的,王」
「叫我愛德華就可以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囉!」
行駛的馬車速度又繼續慢了下來,因為眼前必須得經過較多的樹林才能回到原本計畫的道路上,在這緩慢又寂靜的環境下,車內的衛兵和愛德華他們停止交談的靠起牆邊闔眼休息,經過月舞族的事件之後,大夥都顯得特別疲倦,畢竟到那邊後也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一次,趕緊趁現在來閉目養神一下。
「…?」
亞蒂輕輕的睜開雙眼,發現愛德華正在用手撫摸著小白的頭,表情溫和的讓人覺得非常溫暖。
他用手摸了一下腰上的包包,隨時都要確認東西有沒有遺失。
「亞蒂…」
大概是手銬的鎖鏈聲讓愛德華注意到自己,愛德華看向亞蒂的叫了一聲。
「是?」
「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請說」
「剛才我好像讓自己隨著異格的能力暴走了一下,在泰天非瑟斯特的調查結束還你們清白之前,先不要把這件事讓瑪娜知道好嗎?」
「可以冒昧的問…為什麼嗎?」
「……」
愛德華將頭轉向旁邊,猶豫著。
「這個,還是等到時候再請你聽瑪娜說吧,因為我沒有什麼印象,只知道瑪娜還因此差點把我燒掉呢」
瑪娜的異格火焰天生強大到連他自己也無法掌控,為了能找到辦法控制自己那一使用就會失控的異格,才會繼續開發能夠吸收異格的墜子,藉此能夠將多餘的火力全部吸收到墜子中,以自己能夠控制的力道釋放出來。
「有那麼…嚴重嗎?」
亞蒂疑問的看著愛德華。
「好像是,當時的瑪娜還對我說,要是再像這樣失控一次,不敢保證還能讓我見到明天的太陽呢」
愛德華說完自己就笑了出來,但是這句話聽在亞蒂耳裡,對於異格能力的嚴重性瑪娜都是非常看重,不可能以說笑之姿的對著某人這樣警告,一定都是用強硬的方式讓使用者能夠真正的記取教訓,但是愛德華現在卻像是在說玩笑話一樣的笑了出來。
「愛德華大人,你覺得瑪娜大人怎麼樣呢?」
「嗯? 這個嘛……如果我對女生沒有某種隔閡的話,應該可以像跟凱爾一樣當很要好的朋友吧…」
對於自己的弱點,愛德華嘆氣的說。
「女生… 瑪娜大人曾提過愛德華大人是因為心理創傷的關係才會排斥女性,可以問是什麼樣的過去嗎…?」
「……」
見愛德華突然安靜下來,亞蒂才慌裝的趕緊道歉收回剛才的問題。
「啊…對不起,我提了不該提的事…」
「呵呵,不用跟我道歉,你小時候不也經歷過很多事,但現在卻比我堅強多了」
亞蒂孩童時期父親是村裡的村長,因為某日盜賊團的闖入和佔領,導致村長的慘死和亞蒂被當成奴隸的悲劇,他當然不可能會忘記。
「如果當初不是艾克賽爾大人掉到我家,我只能只是不斷的祈禱著誰能來拯救我們…那樣的自己真的……好沒用…」
亞蒂用手摸著手銬,回想著過去無助的時候的那個自己身心都跟這個鐵一樣冰冷。
「……我啊,沒有遇到過什麼盜賊,也不像你們有這麼長的期間飽受折磨… 可以說只有一瞬間吧…」
「…?」
亞蒂睜大眼的看著愛德華,他突然開始講起自己的過去,也不斷的諷刺著跟亞蒂比起來這個過往真是小巫見大巫。
「我的母親直直的朝著我撲過來,他不像其他人那樣,張開雙手的迎接自己的小孩到懷中,而是雙手伸直…手掌緊貼著我的脖子,在想…到底要多久才能把這細小的脖子給扭斷?」
「…」
聽到這段,亞蒂手忍不住的朝嘴巴上蓋去。
「當我回過神的時候,瑪娜已經在我眼前了,還很不客氣的把我修理一頓,那也是我第一次遇見他」
一個是看著親人慘死,一個是要被親人所殺…然後為了自救而…,怎麼能夠比較!
亞蒂眉頭緊皺的忍耐著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他也不曉得這股情緒該怎麼解釋,總覺得要是不發洩出來的話,會爆炸的是自己。
「為什麼你在講這種事的時候,可以一副不關自己的模樣…」
「咦?」
看亞蒂全身抖著,語氣感覺的出來好像在生氣。
「……小白也這麼覺得嗎」
愛德華看著眼前對著自己吐舌的小白說。
「雖然很想克服,但這感覺就像是身體被設定了程式一樣,只要一見到女性靠近或是出現在眼前,那天的影像只是不斷的在腦袋裡重複播放著…每天都得看著一模一樣的畫面,可以的話我也很想說… 是因為麻痺了吧?」
心裡麻痺了,但身體卻還是忘不了的自動反應…
「對不起,好像惹你生氣了」
愛德華對著亞蒂道歉。
「……呼……」
亞蒂呼出了很長的氣,整理好情緒後才正眼面對愛德華。
「我也不對,很抱歉居然問這種問題…還是兩敗俱傷呢」
亞蒂露出苦笑。
「那就別再提了,反正都過去了,只是我的問題可能會一直延續到永遠吧」
永遠無法接近女性… 真希望瑪娜不要再推什麼結婚對象給我……。
愛德華邊在心裡這麼想,邊將視線移到車廂前方,從縫隙中看著外頭的景象確認馬車行駛到哪邊了。
「雖然愛德華大人的口氣有點讓人不快,但我終於聽到你親口說了…」
旁邊的赫爾睜開雙眼。
「你裝睡嗎!?」
愛德華大叫。
「才沒有,我真的有在休息,只是你也知道,不在休眠艙的話這種閉目養神也只是暫時性的休息而已」
「所以你們都…聽到了?」
把視線飄向空鶴,只見他睜開一隻眼的表示人也醒著,旁邊休息的衛兵也尷尬的睜開雙眼後不約而同的說差不多該去外面交接而爬到車廂外,過一會可以聽到車外傳來了幾個男人努力忍住的啜泣聲。
「……算了」
愛德華將頭埋在圍巾裡的緊靠牆邊。
「我們也不是故意偷聽,但既然聽到了,我也說說我跟赫爾小時後的故事當作補償吧」
空鶴調了一下位置後便開口繼續說。
「我母親曾經告訴我,他被月舞族賦予某種任務才會出村的,在這期間認識了父親後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居然就這樣在一起還跟生命之樹作了祈禱,當我們兩誕生之後母親為了繼續完成他的使命,原本是想把我留在父親身邊自己回到族裡的,但是父親並不是非常富裕,就連買不買得起一瓶能源都有問題,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把生為女兒的我帶回到月舞族,把弟弟赫爾留給父親,在走之前我曾對著赫爾說,要是哪天能來找姊姊,一定要把頭髮給留長扮成女裝,但是族裡的不成文規定,讓我刻意忘記赫爾的存在…或該說他要是也不記得那時候說的話就好了…,結果卻是我在黑市的一時衝動之下就把他給帶回去」
差點害死了他…
「姊姊離開後,父親過沒多久就意外去世了…」
赫爾接在空鶴之後說,還沒有時間好好聊聊,這對空鶴來說也是第一次聽到。
「為了賺錢討生活,我都會跟父親一起去城裡當搬運工,某天倉庫裡堆疊的貨物突然倒了下來壓到了父親,因為腦部嚴重受創的關係,大人們都說無法救治…」
「原來…原來還有這事…」
「雖然還記得姊姊跟母親所提到的月舞族,但卻不曉得位置在哪裡,於是我就流浪了一段時間,直到看到了王城徵兵的消息,王城提供能量和住宿而我提供身心和技術,跟搬運工比起來算輕鬆了不少」
「至少,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但你也真不會挑人,挑到這種人當你的長官!」
「呵呵…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再說我很慶幸愛德華大人選擇了我而不是別人」
赫爾開心的對著空鶴微笑,見到弟弟覺得滿足的模樣,空鶴也不忍心再去指責他的上司。
「不過太好了,最後你們還是見到面了」
亞蒂打從心底為他們感到高興。
「王!請你看一下外面!」
車外的衛兵走進來後下跪的對著愛德華報告。
「外面?」
全部人將頭探出車廂,王城的方向雖然還不算近,可是遠遠卻可以見到一股黑煙直竄天際。
「那股煙是?」
「方位沒有錯,竄起煙的地點是王城」
一旁的衛兵拿著望遠鏡確認後報告。
「王城發生什麼事了嗎… 快點,加快速度!」
「是!」
在衛兵的催使下,鐵馬加快了速度的立刻朝王城奔馳而去。
濃濃的黑煙不斷的從建築物裡冒出,在另一陣爆炸聲響伴隨下,第二道黑煙從不同地方一同竄向天際。
馬車行駛到距離王城大門還有幾千公尺處便可以看到有許多人群聚集在門前不斷的使用工具破壞大門,還有人試圖建梯爬上圍牆,城裡的士兵拚上性命的不斷捍衛著王城領域,卻失守了圍牆到王城建築此區的範圍被敵人佔領,而黑煙是對方使用投擲器具丟出火球砸毀王城某處而造成的。
「你們找掩護!」
駕駛馬車的衛兵這樣大喊著,站在外頭戒備的衛兵也一一拔出了刀劍的準備要迎戰眼前的敵人。
砲彈不長眼的全部瞄準著馬車射來,車廂的角落被射到輕微爆開,後方的衛兵壓低身體的掩護著直到馬車可以直搗敵軍的的位置,準備保護愛德華等人能夠順利進城。
「王城軍,快! 殺了他們!」
敵人看見馬車上的衛兵,叫著其他同伴將目標從王城轉換到疾駛而來的馬車,不斷得朝馬車開了好幾十發子彈。
啪! 啪啪!!
一顆顆子彈亂發掃過,車廂也變的到處都是破洞,前方的衛兵除了駕駛鐵馬的繼續緊握韁繩,另外兩位將自己當成肉盾的護著車內人的位置的前方避免被流彈所傷。
突然間前方的馬匹一陣慘叫,馬車順便失去動力的停了下來,前方的衛兵也因此被往前甩去的撲到地上,原來是鐵馬的前腳中了槍彈而失去重心的往前跌去,車廂也因使撞上了倒地的鐵馬的同時後方還往前擠壓的遭到往上飛起後再下落用輪子著地,原本站在後方的衛兵也同樣被甩了出去,車廂內的人更是因為剛才的離心力而往上飛起後再摔落,一時痛的需要幾秒鐘才能回復原本正常速度與狀態。
「下車吧!」
抓起放置在一旁的武器後掛上,愛德華帶著亞蒂和赫爾二人衝出了車廂的朝王城旁邊方向快速跑去,衛兵也趕緊爬起身的護住他們一同逃去,但卻有一二人被子彈貫穿了身體,受傷的速度非常遲緩,最後在旁人的幫助下終於跑到了不遠處的小樹林中利用樹木躲避追擊。
「好了」
赫爾從車廂內臨時帶出的保養箱子中取出了緊急用的醫療用具,幫受傷的衛兵們簡單的做好傷口處理,避免體內的機油流失過多和能源的劇烈消耗。
「喂…他們好像正在整隊要朝我們這過來」
空鶴拿著望遠鏡看著敵方的動向說。
「王城那邊還在繼續持續著攻堅跟防衛戰,那群人到底是誰?」
空鶴將望遠鏡交給走向自己的愛德華。
「那些人是盜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
愛德華也用那望遠鏡看著遠方的人群,他們的外表非常不統一再加上屌兒啷噹的模樣,可以判定是一群盜賊,但另愛德華不解的地方就是那群盜賊的數量多到快要可以跟王城軍匹敵,可是照理來說不該還會淪陷才對…
「愛德華大人,他們的傷勢無法從這邊一路跑回王城」
赫爾大致上了解了衛兵們的傷勢,除了剛才待在車廂後頭的兩名衛兵傷勢算輕之外, 待在前面自動當成肉盾的其他衛兵就都沒那麼幸運。
「我想想,王城圍牆看起來已經淪陷,就算想趁機會潛入也是危險,那麼就讓那兩名傷勢不重的照顧他們,我去外頭當作誘餌的引開那群盜賊,赫爾你們再趁機進城了解狀況」
「我也跟愛德華大人一同當誘餌…」
「不行… 這樣講好了,你在旁邊我很容易分心,一個人的話就不用顧忌這麼多的使用能力」
「可是愛德華大人您也受了傷,這樣使用能力好嗎?」
使用異格能力會比平常活動時加倍消耗體內的能源。
「只不過是小傷,沒有問題,倒是你一定要平安的將亞蒂送進去,然後確認瑪娜他們的安危」
「愛德華大人,謝謝你」
亞蒂一臉嚴肅的對著愛德華說。
「空鶴,你也留下…」
「你說什麼,我怎麼可能跟好不容易見面的弟弟分開!」
「…是啊,我只是很擔心衛兵們的安危,那麼我也無法勉強你了」
愛德華像其中一名受傷不輕的衛兵徵收了一把劍,然後將他交給了亞蒂。
「拿著吧,我允許你使用武器自我防衛」
「那我就收下了!」
亞蒂舉起雙手接下了劍,但是礙於手銬鎖鏈的長度令他無法好好的將劍從劍鞘中拔出。
「亞蒂,手伸出來」
愛德華拔出他的劍,瞄準了亞蒂雙手中間的鎖鏈,屏息凝神並迅速的揮下,一個清脆的聲響過後鎖鏈便斷成了兩節。
「好了,等我衝出去引開那群人注意,你們就趕快朝王城衝過去」
「好!」
「了解!」
愛德華一個跑步衝出了小樹林,穩穩地朝著王城反方向前進,為了能夠完全吸引盜賊們的注意,愛德華使用異格能力增強了揮劍的力道和風壓,只要在遠處輕揮一下,風刃就能夠直直的劃過人群並造成部分傷害。
那群人果然被憤怒給驅使,全部都朝著愛德華直奔而去,當愛德華看到目標都上當之後,也立刻再度跑起的將他們引到遠一點的地方好讓赫爾他們能夠順利的到達王城。
趁著愛德華吸引走了原本朝這裡出發的盜賊們後,赫爾三人也趕緊準備出發的朝王城前進。
「姊姊,沒問題吧?」
畢竟是殘酷的戰場 ,赫爾還是無法放心姊姊也被捲入其中。
「別小看我,月舞族的人雖然沒有多大的實戰經驗,但幾乎每個人都必須得接受最基本的自衛術和武器用法」
空鶴拿出了從月舞族裡帶出來的弓箭,組裝完成後並背上肩。
「不,我希望你能了解,這是不奪走對方性命就是自己會死的戰場,可以的話我也希望你能留在這裡」
「恩…」
空鶴望了一眼盜賊群,自信滿滿的看向赫爾說「相信我吧,為了能夠讓族裡的人確實執行懲罰男人闖入的規矩,每個人都做過了類似的訓練,而且真要是有男性闖入,還會找從未殺過人的族人來執行…」
就連之前負責處刑赫爾的那名蒙面女性,也是第一次執行儀式懲罰的新手,所以當時才會這麼著急的想完成任務。
「姊姊…之前殺過人嗎?」
「我不想隱瞞你,但要是沒有這種經驗的話,我根本不可能出村莊,也無法遇到你…」
「……好的,請你跟緊我和亞蒂並互相支援」
「包在我身上!」
赫爾帶頭衝出小樹林,筆直的朝著王城快速跑去,就在快接近圍牆的同時,敵人發現了赫爾的蹤影而跑出了幾名盜賊阻擋在前。
「區區盜賊…」
赫爾沒有減慢速度,反而加快的邊拔出劍來對著眼前的盜賊揮了幾刀,速度快的連盜賊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只是突然覺得身體一輕,然後就往地上倒去。
「跟緊我,我們從密門進去!」
愛德華將劍一揮,原本沾染在上面的髒污和灰塵等幾乎都被一甩而下,像平常一樣的動作將劍收回進劍鞘之內,望著眼前一大片盜賊身軀,他試著尋找生還者。
「下手太重了嗎…」
走出了被打倒的盜賊身軀範圍,愛德華嘆氣的對自己這樣說。
好可惜唷,要是能留一些起來當食物就好了~
脖子上的小白左看右看那群失去性命的盜賊嘆氣說。
「差點忘了你還在我身上呢…」
再忘下去,小白真的要變成愛德華的圍巾了唷
「哈哈哈,真是抱歉…」
這之後愛德華立刻收起輕鬆心態的轉變為面對戰場的嚴肅表情。
「走吧,去好好的問問那群盜賊到底是誰在主使這一切!」
右手緊握成拳,對現在的愛德華來說異格的規範和限制什麼都被他完全拋之腦後,膽敢這樣入侵佔領王城的傢伙,一個都不能放過的給予嚴厲制裁!
愛德華…
「什麼事?」
愛德華不是在月舞族說過不應該隨便處刑犯錯的人嗎?
「是啊……可是在戰場,這規則是不適用的」
戰場? 這有什麼差別?
「在一方投降認輸之前,只要露出機會給對方趁虛而入的話,反而會害自己無辜喪命,這樣子就只能讓壞人不斷的逍遙法外而已」
恩………… 我懂了,在能夠吃到獵物之前的那場戰鬥,要是獵物失去了抵抗能力的話,小白就可以大口大口的吃掉他!
小白藉由動物的獵食方式理解了戰場上的生死鬥爭,高興的搖擺著尾巴末端。
「類似吧… 小白你還是去哪邊躲起來吧,照我剛才的戰鬥方式,我可能無法顧及到你的安危」
小白這樣就好,小白想看看哥哥在獵捕食物的時候是什麼感覺,而且小白搞不好還可以救愛德華~
「這… 是嗎,那你躲到圍巾裡面吧,準備好我們就出發」
好了唷!
「抓…恩…不要掉下去囉!」
圍牆內的盜賊們還在使盡各種手段的想攻破王城內的防線,無奈士兵們全集中在城內的增加了防衛的堅固程度,所以遲遲都無法打破入城。
「還在做什麼,快點用炸藥炸破大門!」
一群盜賊運來了不知道從哪得到的火藥放到大門下方,找好掩護後便立刻點起引信冒起了火花隨著線條燒去,幾秒鐘後大門方向傳來了誇張的爆炸聲響,爆炸過後全部人趕緊看向大門處,被這麼多炸彈轟炸之後的大門居然還完好的佇立在原地,只是被爆炸的火花染上了衝擊過後的焦黑痕跡而已。
「這扇門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啊!」
盜賊們看到後都不敢相信的這樣喊。
「不要慌張!」
在盜賊們後方走出了一位有著鬣狗外表的普雷人大喊著。
「哦哦! 是太狗!」
看到太狗現身,全部人都表現出看到救星一樣的興奮表情,認為他們的勝利再過不久便會手到擒來。
「這麼大的王城,不可能只有一個門可走,一定有什麼暗藏的密道才對,快去找!」
聽到太狗這樣命令,盜賊們全員動起來的開始搜尋王城周邊,不管是一根雜草還是一塊石頭全都不放過。
看到盜賊們這樣勤奮的到處搜索王城周邊,赫爾他們小心的躲藏在圍牆內裡的一棟五坪大小獨立式士兵值勤所裡,這裡有牆壁、屋頂和窗戶,是駐守王城外面的士兵可以臨時處理文務的地方,也算是他們的臨時辦公室。
一名盜賊搜索到了這邊,當他把門給打開來後先是室內的光線被窗簾遮蔽住而走到窗邊打算把窗簾拉開好方便搜索這個地方,卻在手快要碰觸到窗簾之前被後方的不明物體給重重的砸了頭部一下,隨後就失去意識的倒地不起。
「他們好像正在找什麼…」
赫爾不安的說。
「難道他們也在找密道?」
「不可能,密道是只有高層人士才知道的祕密,普通的士兵或衛兵根本就沒有這種資訊可以被逼供才對」
「還是說是我們被發現了嗎…」
「也許吧,總而言之必需得小心不要被他們發現密道的存在並潛入王城才行」
說的倒是很簡單,因為密道的隱藏地點有點麻煩,需要花幾秒鐘的時間解開密道前的密碼門鎖,還有預防入侵的陷阱機關解除,要是在這期間被那些盜賊給發現的話不但進不了城,還會洩漏這種方法給他們知道。
「不行…外面人太多,而且一定還會有人進到小屋搜索,我不可能每進一個人就打暈一個…」
全部人隱藏在陰暗的角落中偷偷看著外頭的盜賊們四散的繼續尋找著東西。
「除了密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恩………也許可以試試看那個…」
赫爾皺著眉頭的望著地板思索。
「什麼,有什麼方法嗎?」
「愛德華大人翹班的時候為了避免被我逮到,都是直接爬窗子進出辦公室的…」
旁邊的兩人一臉沒救了的表情想著王偷爬出窗子翹班的畫面。
但赫爾絕對不會說… 這種翹班的模式和方法其實也是從凱爾那邊學來的!
「那我們就來體驗吧,王翹班的方式」
空鶴比出大拇指的對著兩人露出潔白的牙齒這樣說。
砰─!
盜賊們被打飛的景象不斷上演,爆炸的塵煙濃到幾乎快要看不到發生什麼事,泥土碎削不斷的從天空中掉落砸在其他人身上,當煙霧散去之後只看到愛德華一個人挺直著背面對著王城,腳旁全都是被異格能力掃到的巨大坑洞,其中也有不少盜賊的軀殼被埋在沙土之中。
「是王!」
盜賊們見到那人的身影後大叫著。
聽到此消息的太狗趕緊從圍牆內跑了出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站在自己正前方的人影。
「去,你現在不是應該在貴族的宅邸裡被分解後放在櫥櫃裡展示嗎」
「你就是太狗嗎? 託你的福,這幾天我可是飽受不少驚嚇呢…」
「哼,全部人一起上,對方只有一個人,就算是王也不是不死之身!」
太狗一喊,其他盜賊抓緊武器、槍砲等開始朝著愛德華開始攻擊。
愛德華面對眾多敵人同時朝自己殺來,他平淡的表現出無奈的表情邊搖頭邊舉起雙手一攤,「…這種模式的攻擊還要再上演多少次?」
只要異格能力集一身,不論是槍砲還是砍刀,愛德華都可以接下或閃避,基本上對他來說人海戰術就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你們異格能力者不是有自我規範嗎!」
太狗看著手下一個個被愛德華輕輕鬆鬆的撂倒、打飛,他緊張的大喊著。
「是啊,不過既然是王,在這種時候還保留的話那根本就是在放縱罪犯在我眼前囂張而已,也就是說你們完全惹錯人了!」
愛德華一個眼神釋出的殺意穿過了太狗的全身上下,第一次感到恐懼的太狗不自覺的開始全身發抖,眼前的人還正在步步逼近,使的他慌亂的趕緊拿出通訊裝置的對著通話孔不斷大叫著。
「還有閒情逸致講電話啊… 嗯?」
原本神情緊張的太狗,在與通話器對話了之後突然漸漸的轉變為得意的笑容,雖然還參雜著一絲絲恐懼,但可以清楚看到他又充滿自信的抬頭看向愛德華。
「在這之前,我勸你最好先看看這個…」
「……項鍊?」
太狗拿出了一條鍊墜,那個墜子的模樣跟泰天非瑟斯特他們所製造的墜子極為相似。
「泰天非瑟斯特真的是很令人意外的組織,連這種東西都可以製造出來,要不要猜猜看這東西的功用是什麼啊~」
太狗用手指拎著鍊條不斷的晃動下擺的墜子,得意的微笑令愛德華看了就覺得反胃。
「提示你,是你身邊最重視的人的開關~~」
身邊……重視……… 難道說!?
「你這傢伙!!!!」
愛德華中氣十足的怒吼,地板都可以感覺到震動掃過,一旁的盜賊們也嚇的在地上爬去,完全沒有人有戰意的想攻擊愛德華,就連太狗心裡一時之間也在懷疑這樣做真的可以打倒愛德華嗎。
「你…你你不要亂來唷! 這墜子可是真的!」
太狗一直將墜子放在愛德華一眼便可見到的位置,隨著手不斷的發抖,下擺的墜子也不斷的在左右搖晃著。
「那你就站在那裡不要動,我會… 一擊… 就把你跟墜子一刀兩斷!!」
愛德華姿勢準備好,對他來說真的只要一擊,一擊過後就能夠讓赫爾得到自由!
「喝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聲音一起發出,劍揮所出去的風刃強勁到連距離幾尺的盜賊們都可以感覺那種威力的可怕,太狗看著迎面而來的攻擊就快要砍到自己,他慌張的趕緊用另一隻手拿出另外一個墜子,沒多久在他的命令之下,原本距離不遠不近的許多盜賊就像是被磁鐵吸引過去一樣全部集中到了太狗面前變成一道人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莫名的被吸在一起盜賊們發出了臨死之前的慘叫,但並沒有因此停下那道風刃迅速的穿過他們,身體被切斷,黏在一起的一團盜賊們變成兩半的往地上倒去,這之後可以看到原本應該在後方的太狗早已不見人影。
「好…好險…」
在人牆聚集之後,太狗以此為掩護的立刻跑到了另一邊躲避風刃的攻擊。
「跟你說過…不准跑的…」
愛德華見太狗無事的躲在一旁喘息,這更是讓他火上加油的再度舉劍朝太狗方向奔去。
「咿咿咿咿!」
一頭獅子…不對,是惡魔! 太狗可以看到某種幻覺,他覺得自己被惡魔給盯上,要是被他給抓到的話,自己就會被拖到地獄裡去!
「快…快保護我!」
懦弱的聲音雖小,但墜子的功能接收到了命令進而立刻啟動。
一個人影快速的衝刺到面前,那瞬間愛德華以為自己看錯了,但事實上並沒有…
臉龐明確的顯現在眼前,認為是敵人之際,愛德華毫無遲疑的揮劍砍向對方,但是這一劍卻也被對方的劍給扎實接下了。
鏗的一聲異常響亮,這是劍與劍互撞擊的聲音,然後兩把劍的劍身就這樣停在互相僵持的情況下比較著兩名劍士的力氣。
「喝…」
倒吸一口氣並不是為了能夠贏過對方,而是眼前的人令愛德華下意識的做出了這樣的動作。
「……咕…」
咬緊牙關的愛德華用眼神將他那不斷膨脹的憤怒傳達給對面的太狗,好想現在就衝上前去狠狠的撕裂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狗雖然還在發著抖,但是卻故意發出了勝利的微笑這樣大聲叫著。
「怎麼樣,泰天非瑟斯特的首領做你的對手再適合不過了吧!」
瑪那‧特力亞,他的眼神就跟赫爾之前被操控時一樣,空虛的完全就只是具空殼般,腦袋的怒火讓他突然回想起來這種狀態在十年前也看過類似的模樣。
不是赫爾… 這次換成瑪娜了嗎…
「………哼」
愛德華卻是嘴角上揚的笑著。
「你…你在笑什麼!」
見到自己人變成了別人的傀儡,愛德華居然還笑得出來,難道是打擊太大害他已經瘋了不成。
「笑嗎…原來我在…笑嗎?」
「你這傢伙大概不正常了,我可不想繼續陪你這個瘋子」
太狗對著墜子下了另一道命令。
「在把王殺死之前都不准停下!」
說完,太狗立刻轉身逃走。
「站住… 咕…」
看著太狗正在離自己遠去,愛德華卻因為瑪娜的阻擋讓他無法分心。
「一個一個都這樣…」
異格能力一出,輕鬆的就把瑪娜給往後彈去,看樣子在操控他人心智的情況下如果不是太狗忘了下令,就是被操控者本身無法使用異格吧。
「瑪娜的異格要是被釋放出來,王城大概又要像十年前一樣被夷為平地… 嘖」
瑪娜舉劍朝愛德華跑去,兩人你來我往的用劍術互相較勁,愛德華從小時候就認識了瑪娜,也從他那邊學會了防身術跟劍術,所以瑪娜的攻擊模式他幾乎都摸得透徹,根本不會因為他而陷入苦戰,再加上瑪娜原本的實力沒有完全發揮到百分之百。
「這群小囉囉…」
在與瑪娜對質的同時,旁邊的盜賊們趁機搞偷襲的砍向愛德華,最後都被愛德華一一迴避的反擊掉。
跑進了圍牆之內,太狗氣喘吁吁的回頭確認愛德華有沒有追來後才放心的呼一口氣。
「沒想到居然那樣可怕,還好有羅卡事先準備好的救命符,真是嚇死了…」
「太狗大人!」
一名盜賊衝到了太狗面前喊。
「煩死了,我付錢可不是請你們來這邊偷懶的!」
一手用力揮去,眼前的盜賊被自己甩了耳光的往後倒去。
「快說是什麼事!」
「啊…是…我們發現了疑似密道的入口,但是內部埋藏了許多陷阱的關係造成死傷慘重…」
「真是沒用!什麼都要我自己來嗎!」
太狗抬頭看向王城高處,只要能攻下這座王城並坐上王座,他就可以自立為王的統治拉姆…原本是這樣子想沒錯,但是從羅卡那裡聽來了關於王的資訊後卻覺得這個白日夢根本就無法實現… 那又如何?
「就算不是拉姆親自挑出來繼承的王,我還是可以成為王!」
太狗這樣對著自己說。
「嘿咻…」
最後一個空鶴跳進窗戶之後,三人成功的爬進了位於高處愛德華辦公用的辦公室內。
「這裡就是王處理公務的地方嗎」
第一次來到這裡的空鶴好奇的看了周遭,架子上滿是電子書籍是正常不過沒錯,但是不論是桌上、地上還是書架上能用的空間全都塞滿了一本本、一張張、一疊疊的文件和檔案,環境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腳完全沒地方踩…」
「這種非常時期就不要在意了,踏過去吧」
一點也不顧忌踩髒那些撲滿地上的紙張或文件,赫爾帶頭穿越到門口後,趕緊跑到外頭尋找王城內留下的高層幹部們。
「赫…赫爾大人!」
士兵見到赫爾本人出現在城內,吃驚的大叫。
畢竟在這之前王與赫爾他們都離城不在的關係,士兵會這樣驚訝也是正常的。
「你說其他大人嗎…這…」
對於赫爾的問題,士兵突然間表現的不知該從何說起。
「喂! 西邊塔上的火焰還沒撲…… 赫爾大人?!」
另一名士兵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叫喚被赫爾問住的士兵,才發現赫爾回來了。
「赫爾大人,太好了,現在士兵們都群龍無首,請你趕快下命令給大家吧!」
「群龍無首? 什麼意思,幹部們不是還在王城嗎!?」
「你還沒告訴大人嗎…」
那名士兵吃驚的望向隔壁人說。
「是這樣的,在那些盜賊攻打王城之前…又出現了那個事件…」
「快說!」
「是!」
士兵都膽顫心驚的懼怕著他們所說的那個事件。
「隊長級和高層幹部等能夠帶領我們守住王城的人全都突然一夕之間暴斃… 這也是為什麼第一時間無法好好守住圍牆的原因…」
「什……」
赫爾不敢相信的後退一步,之前的那個事件他們還沒有任何進展,如今卻又再度發生…
「暴斃… 難道跟這群盜賊有關嗎!」
亞蒂說。
「可惡… 亞蒂抱歉,能請你自己去地牢一趟嗎…」
「我知道了,你就去做你該做的,只要確認瑪娜大姊平安無事,我也會來支援你」
「謝謝你」
留下這句,赫爾趕緊帶領這兩名士兵往前跑起,首先他必須得先掌握王城現況,然後再判斷哪個該先哪個該後,確保他們能夠完全防禦住盜賊的所有攻擊防止再進一步入侵。
「我跟你一起去吧」
「空鶴小姐,你不待在赫爾旁邊嗎?」
「他那種工作有我在可能會礙手礙腳吧…」
「我想不會的,空鶴小姐在旁邊的話應該可以幫到赫爾先生許多忙」
「謝謝你,不過這次還是先算了,而且我對這地方也不熟…」
「這樣…那就麻煩您緊緊跟著我不要走散了!」
空鶴對著亞蒂用力點頭,兩人便開始朝著地底的地牢處開始前進,可是,當亞蒂來到了地牢入口的時候卻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那裡,使他不得不停下來。
「羅卡…是羅卡嗎?」
入口站著一名兔子獸化普雷人,羅卡正背對著他們所以沒有發現到亞蒂正在朝自己靠近。
「對… 只要關掉那個,你們就能夠順利的進入王城裡… 沒錯… 好… 我知道,有瑪娜在的話愛德華絕對不敢對他出手,可以爭取到一些時間… 我知道了…」
「羅卡…」
聽到背後傳來亞蒂的叫喚聲,羅卡嚇了一跳的用力轉過身來戒備。
「原來是亞蒂啊…」
看到是亞蒂,羅卡鬆了口氣的放鬆下來。
「你剛剛是不是說…瑪娜大姊跟愛德華大人怎麼了?」
「…你有聽到…什麼嗎?」
羅卡覺得剛才的對話可能已經被他聽見,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確定一下。
「兔子頭,你剛才是在跟誰通話啊?」
空鶴用毫不客氣口吻的對著這第一次見面的羅卡問。
「我跟誰通話不關你的事吧,你是誰啊?」
「羅卡,你剛才該不會是在跟盜賊通話吧……」
「!」
「關掉那個就能順利進入王城,有瑪娜在的話愛德華不敢對他出手的爭取時間……是在對盜賊說的嗎!」
「……哼」
羅卡不屑的哼了一聲同時將頭給轉向旁邊。
「反正已經發展到這裡了,我想也不用再隱瞞… 對啊,帶領那些盜賊的太狗跟我有些聯絡,所以我就提供了他王城的情報」
「你…」
對方坦承了自己的犯行,亞蒂臉色難看的不敢相信,泰天非瑟斯特的背叛者居然就是羅卡。
「所以你也是敵人!」
空鶴當下這樣判斷的爬出了砍刀指向羅卡。
「…你要用那把刀子殺了我嗎?」
看著那刀鋒,羅卡沒有情緒的問。
「如果可以阻止事情繼續擴大,那值得一試!」
「等一下!」
空鶴的刀子正要朝羅卡揮去,亞蒂立刻阻止了他的動作。
「我們不能殺了他…」
「可是就是他才害你們…害赫爾…」
「沒錯,所以現在更不能殺了他!」
看著亞蒂堅毅的眼神,空鶴被說服的將手收回後只是用雙眼盯著羅卡的一舉一動,就算亞蒂這樣說,只要羅卡有什麼不軌行動會危害到赫爾或其他人,他手上的砍刀還是會為了阻止他而殺過去。
「羅卡,你承認了這次盜賊入侵王城計畫是跟你裡應外合的行動對嗎?」
「沒錯,我也不想辯解」
「為什麼呢…」
「………」
羅卡瞇起了雙眼,他突然感到困惑…
「我都承認了,這還需要解釋嗎?」
「當然,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或是苦衷…」
「你憑什麼這麼相信…」
亞蒂看了一眼手上的手銬,雖然鍊子被砍斷了,但是套住手腕的束縛卻依然存在。
「我一直都是這樣相信的,手上的這副手銬就是證明」
為了能夠證明,為了能夠還同伴們清白,亞蒂自願戴上這副手銬並失去了一部份自由,所以他願意聽,聽羅卡的理由與解釋。
「…隨便你,但我說的你也不一定會相信」
「會相信!我會相信!」
也請你相信我。 空鶴可以感覺到亞蒂同樣是這樣對著羅卡吶喊,
「……我在加入泰天非瑟斯特之前是個流浪者,然後就被太狗發現給帶回去充當了他隨時可替換的手下之一,這期間太狗發現了我可用之處,所以就改把我投入了他的計畫之中,而加入泰天非瑟斯特就是其中之一,也因為我的加入,才順利的開發出了墜子型的異格收納裝置,然後一連串的實驗也開始了,首先是動物的溝通能力,強化到馴服程度的使動物們乖乖聽話,再來是…你也知道十年前某人的異格能力創造出了影子並可以控制人心吧」
「影子! 你說的實驗…大姊他容許這個實驗!?」
影子、心智控制,十年前引起戰爭的關鍵人物之一,就是服侍王的總管,心智控制就是他異格能力,而影子是他奪取了守護神之力後所強化出來的私人兵團,透過侵蝕現有的普雷人身軀可以強化出有著那個軀體形狀的影子人軍團。
「不,你應該慶幸,就算他再怎麼希望我研發出能夠抑制他能力的裝置,他也不會允許這個實驗,只不過泰天非瑟斯特存在著這東西的樣本而已」
「樣本?」
「是啊,據說是瑪娜自己取回的樣本,但是卻只是封在櫃子裡不准任何人碰觸使用,為了能夠幫太狗推進他的計畫,這是件很重要的道具呢」
於是趁瑪娜不曉得的情況下,羅卡做出了類似樣本的道具去調包真正的東西,並且用這個製作出了能夠控制心智的墜子,但是並不是只要有人對墜子下命令就可以執行操控,還必須得將媒介放入被操控者的身上或體內,才能夠完全執行這個異格的心智控制。
「樣本足夠我製做兩組這種裝置,原本的計劃是利用逃到沙漠的盜賊將王一群人一網打盡之後再置入媒介,沒想到王的能力反而救了他自己跟其他人一命,但幸好的是最後被送到了泰天非瑟斯特治療的關係,我還是有機會將媒介置入……」
羅卡突然停頓了下來。
「為什麼… 不是愛德華,而是赫爾?」
「沒辦法啊,那時的王並沒有什麼外傷,所以就只好轉為他身邊比較親近的人身上囉」
羅卡雙手一攤搖頭,無奈的這樣說。
「但是,你明明說媒介只要放在身上或體內就可以執行,為什麼你不放在愛德華身上呢,這樣子不就可以直接操控王而讓盜賊們得逞嗎?」
「……當下我判斷放在王身上的話被發現的機率比放在體內還高,所以才沒有這樣做」
「不對,如果以站在盜賊的立場來想,不管什麼手段都要達到目的的話,眼前就是一個統治拉姆世界的王,就算挖個洞也要把媒介放進體內才對,但是你沒有…你沒有這樣做,羅卡,為什麼?」
「……」
被亞蒂這樣一說,羅卡突然沉默不語,可是過沒有多久他卻笑了出來。
「你果然是瑪娜大人一心栽培的人才,亞蒂,搞不好未來泰天非瑟斯特的首領將會由你來繼位也說不定唷…」
「我是認真的…羅卡」
「我也沒有開玩笑,亞蒂,每一位普雷人有著各自的命運與人生,異格也是其中之一…」
羅卡從自己的腰包裡拿出了一個墜子型裝置給亞蒂他們看。
「這是你說的另一組心智控制嗎?」
「不是,這裡面裝的是我自己的異格…」
「你的…?」
「擁有天生異格的普雷人在能力絕醒的當下基本上不一定都正在發生對自己來說的好事,我也是因為悲劇才被激發出來的… 我的能力害不少普雷人無辜喪命,而太狗就抓住了我這個弱點,所以我才會對他言聽計從」
要是被知道那些人是因為自己的能力而害死的,羅卡就會被官員抓起來審問判刑,如果說按照死傷人數來做標準判斷,羅卡基本上被判死罪的機率非常高。
「被太狗知道能力後,就開始利用我的能力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殺死王城的士兵,而我只是建議他先從各個部隊帶頭的先下手,這樣子王城勢必會因為人手短缺而手忙腳亂無法分心調查其他事件,果不其然,在跟著瑪娜來到王城之後就證實了我的想法與結果…」
愛德華因為王城人手嚴重不足,將許多工作都攬到自己身上去了結以方便士兵維持原本的秩序與運作,卻也讓他們累到無暇分心眼前那堆文件以外的事件。
「當最初的實驗墜子裝置完成之後,我故意讓瑪娜保管這個東西,然後再利用他的個性引導他丟失這樣東西來把墜子交到盜賊手上,就是連接到沙漠的那個事件了」
「個性… 大姊有時候的確讓人覺得冒冒失失的,但他不會輕易顯現在不熟的人的面前,就算在成員面前他也總是想著怎麼樣扮演好一個首領當成模範的來帶領大家」
「是啊,看來我也倍受信任…但卻被他信任的我給背叛了」
「那麼,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我的能力… 是詛咒」
「詛咒?」
「其實詛咒這個能力並不會立即奪去一個人的性命,會讓人覺得這是種詛咒,一定都是長久以來的累積與怨念形成的東西,而我小時候正好就生活在一個生不如死的地方… 只是個貴族隨時都可以丟棄的玩具而已」
獸化的普雷人經常容易看到被盜賊抓去販售給貴族當作稀有收藏或是玩物等虐待,似人似動物的他們不被承認是普雷人,介於兩者之間卻又都不是,更是遭到許多人的歧視,然而外表還算特別或是美麗的獸化人運氣好點頂多被關在展示間裡供貴族展示跟當成炫耀他們的財富寬厚的工具。
「也許在很早之前能力就發動了,貴族宅邸某日開始不斷的發生意外和慘劇,導致宅邸的僕人和侍女不斷的減少,最後輪到了主人和其妻子,兩人完全沒有外傷,只是露出痛苦表情的躺在地板上就失去了性命,而被當成玩物的我們被轉移到另一個貴族家後又繼續過著一樣的生活,當然自從我去了之後也開始發生了和之前貴族宅邸一樣的事件…直到太狗出現」
太狗那天正好帶著一夥人入侵宅邸殺人掠奪財物,正好發現了被關在牢籠裡的獸化普雷人後便也一同劫走的打算拿去做買賣,意外的從同伴那邊得知其中一名獸化人有著異格的能力,才會看上羅卡並留下來加以利用。
「這個墜子強化了我儲存在裡面的力量,他能夠在我對於某人投以憎恨的情緒時立即讓對方消失…」
「那些士兵並沒有加害你…」
「沒錯,但我只要這樣想…那些士兵其實都是貴族的手下…那群噁心的貴族… 這樣子就能增加我的憎恨並使用在無辜的人身上」
「喂,你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好好的普雷人就只是因為你的情緒上關係而賠上一條命!」
空鶴不爽的對著羅卡叫著。
「那麼你就應該注意一下你的發言,別忘了要奪走一個人的性命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毫無感覺」
「嗚你……」
空鶴無法反駁的只能忍住把話吞回去。
「我不相信…」
亞蒂突然對羅卡說。
「不相信…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能力嗎,我可以示範給你看唷…」
羅卡將視線飄到空鶴身上,空鶴瞬間在心裡直冒冷汗。
「我不相信你說的,奪走一個人的性命對你來說已經毫無感覺,我不相信,羅卡」
「你說什麼!」
羅卡眼神瞬間變的兇惡,直瞪著眼前的亞蒂。
「那麼就對我使用能力吧,憎恨我,奪走我的性命… 我相信你一定會感到悲傷…」
「胡說!我跟你沒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我要為你感到悲傷!」
「那就試試看吧,憎恨我,當結束了之後,空鶴就能直白的告訴你你當下是什麼樣的表情!」
「喂!亞蒂!你說什麼蠢話,別跟我說你是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
「你………」
「哼,我不會上當的,你一定有什麼計劃,別當我白癡!」
羅卡將墜子收進腰包裡,立刻轉身逃走。
「羅卡,等等!」
亞蒂不顧一切的立刻上前追去,空鶴對於這種狀況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在一陣大叫發洩之後他也趕緊跟上亞蒂的腳步而去。
奧維基爾城 -番外章- 十年後篇(二) 待續...